文旅融合賦能城市更新對提升城市品質、拓展文旅消費、激發城市活力、提升人民獲得感和幸福感具有重要意義。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加快轉變超大特大城市發展方式，實施城市更新行動。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關于持續推進城市更新行動的意見》提出：“到2030年，城市更新行動實施取得重要進展，城市更新體制機制不斷完善，城市開發建設方式轉型初見成效，安全發展基礎更加牢固，服務效能不斷提高，人居環境明顯改善，經濟業態更加豐富，文化遺產有效保護，風貌特色更加彰顯，城市成為人民群眾高品質生活的空間。”明確以上目標，對于推動新時期文旅融合賦能城市更新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

　　近年來，各地積極探索文旅融合賦能城市更新的可持續發展路徑，形成了歷史街區活化、工業遺址轉型、公共空間共享、藝術園區升級、社區街區共生、傳統商圈迭代等模式，拓展了城市文旅消費新場景、新空間，文旅消費新地標、新業態不斷涌現，有效滿足了人們的旅游休閑和精神文化需求。新時期，應進一步發揮文旅融合對城市更新的賦能作用，推動城市更新實現由空間景觀更新到空間價值激發的轉向，通過深挖地方文化內涵、創新文旅消費空間、強化政策機制保障，提升城市空間魅力、激發城市發展活力，形成可借鑒、可推廣的文旅融合賦能城市更新的可持續發展路徑。

　　文旅融合賦能城市更新的體現

　　文旅融合對城市更新具有顯著的賦能作用，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

　　首先，文旅融合能夠有效保護地方文化資源，推動城市文化的延續、傳承和創新，加強地方文化認同，提升城市吸引力和文化競爭力。

　　其次，文旅融合為城市經濟轉型與產業升級帶來新機遇，成為提振區域消費活力的重要途徑。城市更新過程中文旅新地標的建設，已成為現代城市空間生產實踐的構成要素。

　　最后，文旅融合發展有效推動了主客共享空間營造，提升了城市更新的多樣性、開放性和包容性，是深入踐行人民城市理念的重要舉措，能夠有效提升人民獲得感、幸福感，不斷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

　　與此同時，文旅融合與城市更新也存在一定的矛盾關系，例如一些歷史街區在景觀空間更新后過度商業化導致城市文化內涵缺失、推動文旅融合與城市更新建設的相關政策貫通性有待增強等。因此，要充分發揮政策機制的指導協調作用，平衡好在地文化、產業經濟與城市空間之間的關系，積極調動多元主體參與，更好地發揮文旅融合對城市更新的賦能作用，促進城市更新實現可持續發展，提升城市業態、功能和品質。

　　文旅融合賦能城市更新的經驗

　　一是注重保留城市文化記憶，培育城市獨特氣質。首先，保留歷史遺產原貌，延續城市歷史記憶。美國紐約高線公園保留了鐵軌、道砟等工業遺跡，并通過藝術裝置、歷史展示和植物景觀設計，將廢棄鐵路轉化為“城市露天博物館”，提升城市文化內涵。

　　其次，挖掘在地文化，保留城市煙火氣。上海小馬路注重挖掘海派文化基因，對歷史建筑開展保留式改造，重現歷史風貌景觀，形成“建筑可閱讀”的文化旅游品牌，成為眾多影視劇取景地。

　　最后，尊重歷史文脈，避免過度商業化。廣州永慶坊采用微改造模式，保留了西關騎樓建筑肌理，在引入現代商業業態時，注重選擇年輕化、品質化的特色書店、非遺工坊、創意咖啡、主題民宿，同時注重孵化本地老字號新業態，使國潮時尚與現代商業實現了良性融合。

　　二是注重空間功能疊加重組，激發市場消費活力。首先，注重功能復合性，提升城市空間利用價值。西班牙巴塞羅那22@創新區通過引入文化、信息技術、醫療健康、設計、媒體等產業，將傳統工業區轉型為創意社區，構建了企業、社會與居民良性互動的空間，重塑并提升了空間價值。

　　其次，注重發展多元業態，激發市場消費活力。成都太古里規劃形成了“快里”“慢里”兩大功能區，將老成都的煙火氣融入國際消費場景，成為集文化體驗、時尚消費、公共社交于一體的城市開放式客廳。南京老門東歷史文化街區引入非遺傳承、民俗展示、文創商鋪、主題餐飲、沉浸式演藝等多元文化業態，重構空間活力。上海小馬路空間更新后，引入國際品牌首店與本土國潮品牌，支持青年主理人開設品牌工作室，并通過藝術快閃等沉浸式體驗，延長游客停留時間，推動消費轉化。

　　最后，利用數字科技構建消費新場景，延長文旅消費鏈條。西安長安十二時辰主題街區運用AR、VR、全息投影等科技手段，打造沉浸式體驗空間，涵蓋文化展示、美食娛樂、演藝互動、休閑消費等多元業態，帶動了周邊商業及西安“夜經濟”發展。

　　三是注重多元主體共建共享，形成聯動支撐合力。首先，政府主導構建多元主體協作機制，推動可持續運營管理。河北唐山宴項目由政府出臺政策盤活存量資產，降低企業運營風險，增強運營企業信心。運營企業通過流量變現反哺城市更新，增加本地居民就業機會和收入，形成了“政府搭臺—企業運營—居民受益”的良性循環。

　　其次，提高社區居民參與度，增強居民獲得感和幸福感。廣州永慶坊項目采用“政府主導—企業承辦—居民參與”模式，成立了歷史文化街區改造項目公眾參與平臺“恩寧路歷史文化街區共同締造委員會”，協調各利益相關方全過程參與街區更新改造，通過“市—區—社區”三級聯動，從規劃、設計、建設、運營、維護、管理多維度引導多主體參與，城市人文關懷顯著。

　　文旅融合賦能城市更新的路徑

　　一是深挖地方文化內涵，提升城市空間魅力。首先，提煉地方文化核心元素，挖掘傳統文化與現代文化的內涵和符號標識，并將其充分融入空間更新過程。完善城市文化標識解說系統，形成可游覽、可閱讀、可體驗的文化新空間。

　　其次，充分挖掘區域文旅資源稟賦優勢，系統梳理戲曲、美食、技藝等非遺資源，通過戲曲快閃、美食驛站、非遺工坊等形式活化城市空間，推動場景功能多元化、文旅體驗沉浸化。

　　最后，依托線性文化遺產帶，放大城市更新空間的文旅場域價值。在文化遺產帶輻射區域營造具有集體記憶價值的城市主題游線、文旅場景，彰顯城市發展歷史與文化積淀。

　　二是創新文旅消費空間，激發城市發展活力。首先，充分利用歷史街區、胡同街巷、社區圖書館、文化廣場等城市公共服務設施更新提升契機，點線面結合構建城市“煙火氣”文旅體驗新場景。發揮移動藝術館、微型劇場、街巷博物館、文化驛站等的作用，舉辦文化沙龍、藝術展覽、創意市集等活動，讓市民游客共享城市文化休閑空間。

　　其次，建立文旅融合賦能城市更新項目庫。在歷史文化街區、工業遺產區、老舊廠房、城市公共空間、傳統商業街區等更新改造基礎上，因地制宜加快推動文旅商體展等多元業態創新融合發展，建設一批夜游特色文旅地標，推出一批高品質新型文旅打卡地，全面提升城市吸引力和消費活力。

　　最后，充分發揮科技創新作用，推動數字文化多元主體加入城市文化建設，利用生成式人工智能、AR、VR等技術升級文旅消費場景，打造沉浸式文旅體驗新空間、新場景，形成科技文旅消費新業態。

　　三是強化文旅融合賦能城市更新政策機制保障。首先，加強政策支持。以《關于持續推進城市更新行動的意見》為指導，針對“十五五”時期文旅產業高質量發展和城市更新建設的新階段、新目標，明確文旅融合賦能城市更新的作用和定位。完善城市更新中文旅項目的用地、金融、稅收、激勵等政策，合理進行用地功能配置，支持文旅新業態發展和城市消費新空間建設。

　　其次，健全部門協調工作機制。加快推動政策落地相關實施細則的制定，形成快捷高效的工作機制。優化政策銜接，加強部門協同，為文旅商體展多元業態與城市更新空間的創新融合發展提供有力支撐。

　　最后，統籌政府與市場關系。建立政府引導、市場主體、社會參與的可持續運營管理模式，明確政府和企業權責。充分發揮市場主體創新作用，激發市場主體創新活力。在城市更新過程中，政府牽頭搭建相關文旅項目資源對接平臺，加強文旅、科技、物業、社會資本等多元主體的溝通和有效對接，提高資源配置效率，強化支撐保障。

　　（注：本文系北京市社會科學基金決策咨詢項目“文旅融合賦能北京城市更新的模式與路徑創新研究”［24JCC079］的階段性成果。）

　　（作者單位：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旅游科學學院）